2012年3月19日 星期一

無米樂 (Let It Be)


這個夜晚因為好朋友的分享,我發現了一群很棒的人們,讓我感覺很充實,

「無米樂」描寫著台灣農民的故事,拍攝手法極為貼近他們的現實生活。

影片一開始,一對老夫妻的互動就讓我印象極為深刻,

當伯母(崑濱嫂)嘲笑阿伯(崑濱伯)的臉皮厚時,阿伯摸了摸自己的臉皮,然後又捏了捏伯母的臉皮,

就反過來揶揄說妳的臉皮才比較厚,比較有福氣,對話間還常常有一些髒話,

頓時間讓我覺得這個畫面好甜好幸福,真的是好純真的兩個人,哈哈,

在影片內容中,不時穿插一些這對老夫妻鬥嘴的片段,是我覺得最有趣的地方,

比起談話性節目上跟大人物們的訪談,我更愛這種市井小民間的對話,因為他們總是那樣的真實,沒有距離。
(哈,這一切都是台灣國罵的功勞(大誤!))

農民們靠天吃飯的生活,讓他們培養出了樂天知命的態度,

插秧時,若是秧苗比較小株,但是天公伯疼憨人,一場及時雨,就可以讓秧苗們成長得比較順利,

但收割時就恰恰相反,一點雨水都會讓稻穀濕潤,賣出價錢也就不怎麼好看,

如果來了一場大雨,將稻穗壓倒在泥水之中發了芽,那這一季就白做工了,

阿伯說人一生下來就領好了生死牌,他領到的是種田的牌子,而伯母說她領到的是當俾女的牌子,

但兩人並沒有為此而憤恨不平,從他們的對話中,感覺得出他們樂於享受這種生命,

阿伯五十歲那年罹患眼疾,由於治療未果,他的右眼瞎了,

而他的態度竟是反省自己是不是曾經做過什麼不對的事情,才會被老天爺懲罰,

他自認沒做過什麼違背良心的事情,沒有當過賊,也沒幹過什麼不良的勾當,
(只有小時候偷過人家果園的芭樂XD)

最後他得到的結論是,可能以前賣土豆給人的時候,處理得不夠乾淨,土豆間夾帶了一些泥巴,讓人家不好買賣,

所以他決定必須更用心專注在自己的工作上,也更虔誠的信奉神明,

我想如果換作是一般人,應該早就在那邊怨天尤人了吧。

而影片中也提及台灣的農業發展史,是讓我覺得這影片最可貴的地方,

它讓我這一代的人了解到為什麼台灣農業會演變成現在的局面,

從政府實施「三七五減租」、「耕者有其田」、強徵軍糧,以及利用各種名目對農民的剝削,還有最近的加入WTO,

以一個農民的角度,來說明這些動作對於台灣農業造成的影響與衝擊,我想是再恰當不過了,

記得老爸也說過他小時候每天下課回家,書包帽子一丟,就得馬上下田幫忙,

那時候,農民們都捨不得吃稻米,每天都是吃地瓜籤配稀飯,稻米都必須賣掉作為經濟來源,

但是明明就種了很多稻子,為什麼每天只能吃地瓜籤,在看過這個影片後,我終於懂了,

政府不懂農民的生活,不重視農民的感受,加入WTO這種國際組織,

為的只是一時的驕傲,自以為獲得國際社會的一點點肯定就自得意滿,

但根本搞不清楚協議內容是好是壞,就這樣忘卻了台灣農民們的心情與辛勞,犧牲了農民們生存的權利,

當阿伯把辛苦收割而來的稻穀賣到碾米廠,卻因為十塊、二十塊的價差,而必須與店家再三議價,

弄到晚上十一、二點才回到家,阿伯坐在餐桌上吃冷飯菜的畫面,我真的覺得好不值,更是難過,

這明明不是他們的錯,為什麼卻要由他們來承擔,我不懂,我真得不懂了。

因為種稻必須噴灑農藥的關係,有多少農民成為勢利商人們手中的亡魂,

但在阿伯這些農人們的眼中,這片土地上的稻子不能死,人卻沒關係,

阿伯說,種田是一種修養,跟修禪一樣,但是它不需形式化的行為,只需要默默地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

農人要是對自己的土地沒感情,那就是快死了,因為這塊土地就是養育著我們的,是我們生命的源頭,

腳下的土地不會說話 ,但是巡著巡著、走著走著,你就會懂了,

當阿伯說出這些話時,我真的震驚了,很難想像阿伯竟對自己的生命有這麼深刻的體悟,

就像片名「無米樂」一般,他們總是那樣的樂天知命,靠天吃飯的生活,讓他們學會一個珍貴的生命態度,

就算今天稻米歉收,價格直直落,但他們總是可以一笑置之,因為在他們的內心深處已經獲得了大大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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